《人南渡·兰芷满汀洲》是北宋词人贺铸的一首婉约词,上阕记述一对恋人分别时的情景,下阕写男主人公对恋人的一往情深和无限盼望。
《人南渡·兰芷满汀洲》
宋代:贺铸
兰芷满汀洲,游丝横路。罗袜尘生步,迎顾。整鬟颦黛,脉脉两情难语。细风吹柳絮,人南渡。
回首旧游,山无重数。花底深朱户,何处?半黄梅子,向晚一帘疏雨。断魂分付与,春将去。
词的上片描述和意中人的离合。兰芷指兰草和白芷,是《楚辞》中常见的香草。香草丛生,游丝飘曳的水中小洲,是词中主人公与意中人的相会地点。古代诗词写香草美人,常为比兴手法,所以这里的兰芷、游丝不仅是写景,更是暗示主人公情感的美好。
“罗袜尘生步”写意中人的到来。“罗袜生尘”是曹植《洛神赋》中描写洛神的语言,可见女子行动轻柔、姿态美好。然而当她迎顾之间,却是“整鬟颦黛”,整理头发,皱起眉头,显得心事重重。“脉脉两情难语”更坐实了上句,虽然两情相悦,却难以互诉衷肠,显见两人的感情遇到许多阻隔。正因为如此,最终“细风吹柳絮,人南渡”,美人在一片柳絮飘飞中渡水而去。
下片写别后相思。主人公回首旧日同游处,只见重山阻隔。意中人那花下的居所到底在哪里呢?“回首旧游”数句写主人公的艰难寻觅,然而多番寻觅,终究难觅意中人的踪迹。“半黄梅子,向晚一帘疏雨”借景抒情。“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,梅子黄时雨”是贺铸写愁名句,他也因此得到“贺梅子”的雅称。这里的“半黄梅子”句与《青玉案》中的词意类似,后者写路遇佳人而不知所往的惆怅,还只是一厢情愿的追慕,而这首词写两情相悦却追觅无着的痛苦,愁绪更深一层。
这首词既可以理解为爱情词,而词中那空灵美好而最终飘渺无踪的意中人,与《诗经·秦风·蒹葭》中的伊人一样。也可做更为抽象的理解,比如象征自己美好政治理想的追求及其幻灭。如此,则此词超越一般爱情词而有了更广阔的意蕴内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