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中元年,李商隐重入秘书省后接受郑亚的聘请,将远赴桂林时写下这首诗,虽然名为《无题》,但还是很容易看出这是写男女相思之情,恨好景不常,良缘多阻。
《无题·来是空言去绝踪》
唐代:李商隐
来是空言去绝踪,月斜楼上五更钟。
梦为远别啼难唤,书被催成墨未浓。
蜡照半笼金翡翠,麝熏微度绣芙蓉。
刘郎已恨蓬山远,更隔蓬山一万重!
【注释】
1、笼:笼罩
2、麝熏:用麝香熏染
3、刘郎:相传东汉刘晨,阮肇一同入山采药,路上遇到两位美丽的仙女,邀他们结为眷属,半年后,他们两人想回家探望,二女并没有阻拦,但他们回到家中却发现已经过了七代,到他们再回去找两位仙女,却再也寻不到了。
4、蓬山:指仙山
【译文】
说会再来是空话,离开后就没了踪迹,月亮斜挂楼角,隐隐传来钟声,梦里为远别哭泣,却难将你唤回,醒来我匆匆修书,墨也没有研浓。烛光照着金线翡翠鸟的床被,麝香浮动,熏透了芙蓉花帷帐。遇到仙女的刘郎,早已怨恨蓬山遥远,而你,却比那蓬山还远一万重。
【赏析】
首联写有约不来,一直痴等到五更晓钟响起。第一句凌空而起,既是叹息,也是感慨。次句描写了梦醒后那孤独清冷的氛围。
颔联写远别思念成梦,醒后匆匆寄书。“书被催成墨未浓”这一句描写相当真实,思念之情如此强烈,自然是希望梦中能与所思念之人相会,然而梦见的竟然是分别,自然惹得主人公啼哭不止。浓烈的思念让他梦醒后提笔修书。当时他只顾忙着奋笔疾书,根本无暇注意到墨的浓淡,只是在“书被催成”之后才发现原来连墨都没有研浓。
颈联写室内“蜡照翡翠”、“麝熏芙蓉”,精致温暖,却反衬出内心的凄清寂寞,梦境、实境融合成一片,有往事不可复寻的迷离恍惚之感。
末联大笔渲染,直抒情虽深挚而人已远去不可追的长恨。
诗人善于将细处描写的极为细致,用典巧妙,辞藻华丽,往往营造出朦胧而精致的意境,其《无题诗》可谓朦胧诗的鼻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