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首闺怨词,全词的抒情主人公是一位独守空闺的女子。在词中,女子埋怨男子的薄情,也述说了自己的惆怅和孤独。字里行间透着女子对男子的思念之情,但女子终究未在词中名言这份思念。
《阮郎归·旧香残粉似当初》
宋代:晏几道
旧香残粉似当初。人情恨不如。一春犹有数行书。秋来书更疏。
衾凤冷,枕鸳孤。愁肠待酒舒。梦魂纵有也成虚。那堪和梦无。
词的开篇“旧香残粉”一句看似口吻平淡,却很有震撼力,似乎是对薄情男子的棒喝。女为悦己者容,但此时,“悦己者”身处他乡异地,相隔遥远。因为无人欣赏她的妆容,这位女子越来越无心打扮,香气淡了,胭脂残了。这里借用《诗经·伯兮》中的“自伯之东,首如飞蓬。岂无膏沐,谁适为容”,用化妆这种巧妙的方式述说闺怨。尽管如此,女子的容易美丽如初,并未衰老。然而,男子对她的那份心与从前不同了。为何这么说?因为春天的时候,还能时断时续地收到几行书信。如今半年过去,业已人秋,书信却愈发稀疏了。
下阕借物抒情,述说自己的空闺生活。女子一人呆坐在空荡荡的闺房里,呆呆地凝视衾上的鸾凤和枕上的鸳鸯,成双成对的鸳鸯更让她觉得孤寂难耐。在愁绪难以消解之时,只得饮酒自遣,暂时舒缓忧愁,接下来,女子说到自己的梦境,用虚实结合的手法抒发闺怨。在梦中,她与男子相会,相互述说对对方的思念。然而,梦毕竟是梦啊,梦里之事,毕竟是子虚乌有的。更让人忧伤的是,最近连梦也做不成了。现如今,与男子相会的念想,在梦中都实现不了。
“那堪和梦无”宛若全词的神来之笔,这也使得该词的时空维度更为高远。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这些梦境承载着一位年轻女子渴望与心上人团聚的美好心愿。亦或是,这位书信稀疏的男子已经变心,二人相会的场景,只能出现在梦幻中了。行文至此,女子的痴情,二人情感的缥缈不定都让人动容和揪心。
晏几道代女性立言的词作不止这一首,但相较而言,这首词对女性心理的揣摩更为深入,词中体现的哀怨之情也更为真切。词人娓娓道来女子离别后的心绪,层层递进,愈深愈痛。此外,该词的结句表现手法也颇为巧妙,将女子的一腔哀怨表现得婉转绵长。民国文化奇人张伯驹在《从碧词话》中谈及该词时指出:“情意凄婉,不在五代人之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