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696年,武则天万岁通天元年,契丹首领李进忠,孙万荣反叛朝廷,攻占营州,武则天委派武攸宜率军征讨,陈子昂在武攸宜幕府担任参谋,随军出征。
第二年,因为武攸宜不通军事,不懂变通被契丹军击败,情况危急,此时,身在燕国故地的陈子昂一定想起了昔日乐毅将军驰骋疆场、冲锋陷阵的英姿,不由得豪情勃发,遂进谏武攸宜,“乞分麾下万人以为前驱”,亲自出战沙场,为国立功。但武攸宜以其“素是书生,谢而不纳”。无疑,陈子昂的满腔热血刹时降到了冰点。他怎么也没想到武攸宜会因为他是个文人、诗人而轻视他,使他尽忠报国的壮志在轻描淡写间就被否定了。可以想象,他当时的心情一定是既难堪又失望。过了几天,陈子昂不死心,再次进谏,结果把武攸宜激怒了,不但不采纳他的建议,反而把他的官职由参谋贬为军曹。
诗人接连受挫,心中自然悲愤难平,在一天黄昏,他登上了幽州台,面对这块具有丰厚的历史沉淀的土地上的高台时,登高远望,缅怀历史,胸中的抑郁不平之气自然就喷薄而出,写出了这篇流传千古的诗篇。
《登幽州台歌》
唐代:陈子昂
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。
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。
前两句扫空一切,“前”和“后”代表着历史时间的先后,作者讲自己置于过去,现在和未来的时间段落的中点,向过去回望,古人已经不在。这里的”古人“是指古代那些求贤若渴的君王。他们代表的是一种对贤能之士价值的认可和重用,正与陈子昂现在的处境相反。怀古观今,怎么能不让陈子昂唏嘘不已?更令人无法释怀的是。在目前所处的坏境中,他看不到一点改善的希望。“后不见来者”正表明陈子昂对自己自身命运的清醒认识。
“念天地之悠悠”,这是在空间上的拓展,天地之间就是人间,但这个世上,哪有自己建功立业的地方?天地浩大,却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。此情此景,又怎能不“独怆然而涕下”呢?一个“独”字,说明了这种深沉的悲伤感的个体性,但个体的不能成功,不正是与整个时代的气氛有关吗?从这个角度上看,陈子昂的失意,也是整个时代的失意,他的痛苦流泪,正代表着那个时代许多和他一样的下层人士的共同命运。
这首诗没有对幽州台作一字描写,而只是登台的感慨,却成为千古名篇。诗篇风格明朗刚健,是具有“汉魏风骨”的唐代诗歌的先驱之作,对扫除齐梁浮艳纤弱的形式主义诗风具有拓疆开路之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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