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甲,字景元,又号华亭逸人,能诗词,小令有闻于时,大多为怀所欢,忆旧游之作,风格接近柳永。这一首《帝台春》是伤春恋旧之作。
《帝台春·芳草碧色》
宋代:李甲
芳草碧色,萋萋遍南陌。暖絮乱红,也知人、春愁无力。忆得盈盈拾翠侣,共携赏、凤城寒食。到今来,海角逢春,天涯为客。
愁旋释。还似织。泪暗拭。又偷滴。谩伫立、遍倚危阑,尽黄昏,也只是、暮云凝碧。拚则而今已拚了,忘则怎生便忘得。又还问鳞鸿,试重寻消息。
上片由春景起兴。芳草萋萋,长满南面的小路。飞絮落花,被春风吹拂吗,在空中不自由地飘舞,仿佛也懂得人的春愁同样是无力自主,无可奈何。弥漫的春草,随风飘散的落红飞絮,都是诗词中常用的象征愁情的意象,如李煜《清平乐》“离恨恰如春草,更行更远还生”。这里词人不仅以这些意象比喻春愁,还以拟人手法,把“暖絮乱红”塑造的善解人意,实则是词人春愁无人告慰,只好在这些本来无情之物身上求得共鸣。
“忆得”二句转入对旧日恋情的回忆。遥想当年,那身姿绰约的女子,曾携手踏青,一起在寒食节共赏汴京春色。而现在,又逢春季,自己却独自飘零天涯海角。上片由景而叙事、抒情跌宕起伏;春景引发春愁,春愁触动回忆,脑中浮现的往事令人心驰神往,而现实又让人迅速跌回孤独惆怅。
下片直接抒情。愁情才刚刚释去,却又如同一团乱麻交织。眼泪才暗暗拭去,却又暗暗流下来。伫立在高楼上倚栏远眺,等候佳人,却终究是徒劳。一直守到黄昏,也只看见暮云四合,佳人并未到来。要割舍的已经割舍,想忘却的却难以忘却,于是又借鱼雁传书,重新寻求佳人的消息。下片开头一系列短促的词句,语促情深,勾勒出词人难以消逝的忧愁。又以俚俗词句表现出求之不得,欲罢不能的矛盾心境。
全词由春愁而抒发对往日恋情的眷恋,抒情细腻生动,层次丰富。词中回忆与现实交替反复,理智与情感彼此激荡,希望与失望起伏交织,欲求不得和欲罢不能的矛盾痛苦展现得凄楚动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