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几道的一首词,生动传神,真挚感人,体现了小晏的独特词风

晏几道虽然出身豪门,然一生仕途落拓,晚年由乾宁军通判转开封府推官。晏几道高傲独立,亦不依傍权贵,惟寄其志于文章翰墨间,歌其情于乐府诗词中。

《蝶恋花·梦入江南烟水路》

宋代:晏几道

梦入江南烟水路,行尽江南,不与离人遇。睡里消魂无说处,觉来惆怅消魂误。

欲尽此情书尺素,浮雁沉鱼,终了无凭据。却倚缓弦歌别绪,断肠移破秦筝柱。

晏几道的一首词,生动传神,真挚感人,体现了小晏的独特词风

这首《蝶恋花》大约是晏几道返京后思念江南故人所作。上片开篇以“梦入”二字带起,前三句皆围绕词人之梦境展开叙述。“江南”作为这虚幻梦境之舞台进入词人的视野,“烟水路”则营造出一种迷蒙空幻的氛围,紧接着下句“行尽江南”以“行尽”借言词人用情之深,“而不与离人遇”之“离人”两字带出了伤别之情,在梦中未遇故人之境况为其现实当中的销魂惆怅之感埋下伏笔。“睡里消魂无说处,觉来惆怅消魂误”此二句作了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转换,在梦境中,黯然销魂的离愁别绪无处言说,这使得词人醒后更添悲伤怅惘,也只好无奈地责怪此情误耗自己的心神了。此处“消魂误”故作无奈语,对上片情感作一收束而欲待下片情感的爆发。

晏几道的一首词,生动传神,真挚感人,体现了小晏的独特词风

下片“欲尽此情书尺素”荡开上片的无奈抑郁之感,而将此满腔无处言说的深情作进一步推展。“此情”与上片无处说的离愁别绪对应,而“欲尽”可见词人用情之切,迫切地要将此梦中之深情化为现实中的书信,一解相思之苦。但事实上“浮雁沉鱼”更可能是指向一种心灵上的阻隔。更何况此情发端于虚幻之梦,本也是“无凭据”可言。如此可知,此深情也不过是空托于无情的现实当中了。无情和深情的冲突,迫使词人最终“却倚缓弦歌别绪,断肠移破秦筝柱”,此情既然书写不得,也只能借秦筝断肠之悲声表达难言之愁情。因词人用情之深,即使弹遍所有曲谱也未见得能消解其内心的痛苦。此词读后使人不禁感叹道:梦境虽幻化,此情最真醇。

晏几道的一首词,生动传神,真挚感人,体现了小晏的独特词风

总体而言,晏几道这首词不落上片布景下片言情之格套。除了首句外,景语一步步淡去,不待下片换头则已经在上片收尾处言其失落惆怅之感。于下片其情感之表述更是一变“消魂误”之无奈,执着地言说其情之深之切之苦,实为景语之淡化,而情语之突显。其表达手法之高妙,诚如唐圭璋说言:“写来层层深入,节节顿挫,既清利,又沉着。”

晏几道的一首词,生动传神,真挚感人,体现了小晏的独特词风

当然,此词若以情景相协之理而言,则少了几分纾缓、委婉和含蓄,然若从晏几道内在的情感世界作为切入点观之,变化跌宕而甚有顿挫之感,亦由此得见晏几道“豪士”之面目了。及观其《小山词自序》云:“感光阴之易迁,叹境缘之无实也。”既然知道境缘无实,又何苦感叹之而徒增惆怅呢?由此可见,晏几道之情既非可待追忆者,亦非欲说还休者,而是一往而不可止者,亦可谓痴情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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